CHAPTER 2
在路上 on the journey
只靠双脚的话 就很难走得很远 （尤其当你一个人的时候）
所以交通工具出现了
世界上有很多种 交通工具 大部分有轮子
比如火车 汽车 自行车 公交车
有一些本来有轮子 旅途当中没有轮子的 比如飞机
极少的 没有轮子 比如轮船
飞机场总是很明亮 可能因为 飞机与天空有关
来自各个国家的飞机像巨型的鸟一样 在机场停留 形态各异
它们在这里短暂邂逅 匆匆相见 然后坚定的起程
有的跨越季节 有的穿越时间
窗外是天青色 下雨
插入有两个插头的耳机 是叫不出名字的古典钢琴曲
飞机加速的时候 玻璃上的雨滴向后飞去 轨迹变成横线 脑袋顶着椭圆形玻璃
然后红了眼眶
还没反应过来 飞机就已经穿越了云层 一片晴朗 云面上反射
着刺眼的光 擦干眼泪 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 有的云朵像翅膀
有的云朵像女人的脸 有的像咖啡杯子 还有的像宝剑
觉得自己好像是从跳棋盘上被拿出来的棋子 把生活留在了下面
让鼻子发痒的是春天
Spring tickles your nose.
风从抽中过的是夏天
Summer whooshes through your sleeves.
天空凛然耸立的是秋天
The sky stands high in the fall.
等到发觉的时候
冬天已经过去大半
By the time we realize , most of the winter has passed.
[黑眼圈 女明星]
正往外看风景的时候 “可以把包放到这里么” 戴墨镜的女生指着中间的空位这样问
“嗯，可以”
她似乎很满意的表情 然后把一个白色皮包放到位子上 安东尼展开世界地图
在上面作着标记 日本 希腊 法国。。。
“环球旅行” 女生问
“是的” 他回答 “我要找一棵开满花的树”
“找一棵树？” 女生的语气很好奇 接着摘下了墨镜 她长得很漂亮 眼睛明亮
但是有重重的黑眼圈 “找一棵树？” 她觉得不可思议
“是的 我要找一棵树”
他很认真地说 “之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她说 如果能在一棵开满花的树下 合影 就好了”
女生好像听明白了 她点头 然后问 “那你喜欢的人 怎么不和你一起去呢？”
“嗯。。。” 他看向窗外 语气低落 “那个人已经不再喜欢我了”
黑眼圈女生拿出来通告单 原来她是歌手
“你看起来很疲倦的样子” 安东尼说
“因为有很多通告要赶 准备新歌 录制专辑 不光是这些 还要拍广告 做工益
有的时候要参加电视节目 和不认识的人聊心事 有的时候要制造绯闻 迫不得已的弄一下
和另外一个比你红或者比你丑的人恋爱的消息。。。”
“当歌手好辛苦” 安东尼说
“其实也不会很辛苦 会有很多人喜欢你” 她说
“被很多人喜欢 很重要么？” 他问
“我以为只有被喜欢的人喜欢 才会觉得幸福”
他继续说 “如果你喜欢的人 不喜欢你 那么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你 还是会觉得很孤独吧？”
女歌手 想了想 说 “ 嗯 不过被人喜欢 终究还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恰巧被你喜欢的人喜欢 这样就概率太小了 所以有的时候 我们需要另外一种 来自别人的喜欢 生活下去”
“ 嗯 ”
“歌迷的那种喜欢 虽然有的时候很真实 也很热情 不过很容易就消失不见 因为 你毕竟也不是他们生命中 重要的人 ” 女歌手安静地说着
飞机穿进了云层 外面是雾茫茫的一片 安东尼想气之前 看到的一本书
一个开飞机的29岁 男生写道
" Once you are flying at 37000 feet you have a lot of time to think...it's beautiful "
[半条尾巴的 黄条纹猫]
遇到猫的时候 快要天黑了 他蹲在公园角落观察樱花旅游的广告牌子下
那个广告里的樱花 是用水粉感觉做出来的 好像是粉色的空气 安东尼站在广告牌子下 感叹 “好美啊”
这时候 猫抬起了头 看了看她 笑了 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 然后摇了一下脑袋
“你好” 安东尼说
“你好” 猫说 “你是来旅行的吧 每年的这个时候 旅行的人就变多”
“嗯 我在找一棵开满花的树 之前我喜欢的人 说要是能在一棵开满鲜花的树下合影 就好了 我要找到那棵树”
猫懒懒地说 “人类正好相反 他们 生活的时候都在找工作或者找恋人旅行的时候 他们就什么都不找了 你也知道生活很累 他们需要假期”
它看着广告上的樱花继续说 “这棵树是你要找的么”
他摇头说 “不是 这棵树很美 但是太繁盛了我要找的树 没有这么多花 你知道 如果一棵树上开满了花 人们就很难心怀感激地 觉得 这些花真漂亮”
他补充道 “而且 那棵树 要有很多的叶子”
猫想了想说 “嗯 我好像 明白你的意思 就好象刺身拼盘 没有 零售的厨师刺身好吃”
安东尼点头 “我要 走了” 他伸出手和猫说 “很高兴认识你”
猫把手 搭到他的手上 肉乎乎的 很温暖 它说 “如果 找不到也不要太难过。。。嗯。。。想得到的东西 不一定就会得到。。。嗯。。。人生也不过如此”
[戴海军帽子的 老头儿]
想要喝一杯咖啡 奇怪的是 都快到中午了 巷子里的咖啡店还没开 安东尼坐在
堤岸上看海 双手不知道要放在那里 走过了大半个地球 看到的海 颜色不同 却依旧寂寞 波涛来来回回
这个城市是蓝色的 有透明的质感 微风阵阵吹过孤独感被一阵子放大 一阵子缩小
所有的墙壁都是白色 所有的房顶都是蓝色 是政府下达文件规定的
还是某个诗人 在夜里惊醒 偷偷把它涂成了这个样子
下午 回到那条巷子的时候 咖啡店开门了 他要了一杯黑咖啡和小块蛋糕
店里已经坐满了人 没有多余的桌子 安东尼看到一个老头儿 戴着海军的帽子
一个人 坐在角落看报纸
“请问 我可以坐在这里么” 他很有礼貌的问
“当然” 老头儿和上报纸 示意他坐下来
安东尼喝了一口咖啡 然后皱起眉头 又抿了抿嘴
老头儿看到以后笑说 “黑咖啡可不是谁都能享受的”
“感觉 和别的地方的咖啡不一样” 安东尼说
老人把报纸放到一边 “这里的咖啡都是用很细很细的咖啡末儿 煮出来的 而且也没有过滤”
“嗯 很奇怪” 安东尼说
“我们那里的咖啡都是用 咖啡及蒸出来的 Espresso 然后 兑牛奶 奶泡 焦糖 或者奶油什么的”
老头儿叹了口气说 “大城市里的人每天都在喝咖啡 说什么 ‘离开咖啡我就活不了了’
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咖啡的味道”
他换了个姿势 继续说 “就像很多人 来这里度蜜月 匆匆几周时间 去一个个景点 买很多纪念品 在很贵的饭店吃饭 却梅雨哦 好好享受 只惦记着回去以后有多少工作要完成。。。这些人根本就是来梦游的嘛”
安东尼点头
他继续说 “作为希腊人 我们不会那么辛苦的工作 也不善于计划 我们晚上喝酒狂欢至深夜 吃很多的羊肉 面包 橄榄油 所以我们起来的也很晚 这里很多点都是下午才开门的”
安东尼看着他 他说 “大城市里面的人都是孩子 他们都觉得自己很幸福 其实他们很辛苦 因为有太多的选择 所以他们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而且一切都被美化又发生的太快 真相大白以后 他们都不是很快乐”
安东尼想了想 点点头 “嗯 我就不是很快乐 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了 我很难过 所以才出来旅行”
老头儿很慈善地笑了 “你这么小 那里知道爱是什么啊 只知道为爱苦恼罢了”
他深了下鼻子 点了点那杯咖啡说 “你再喝一喝”
安东尼听了她的话 又喝了一口咖啡 奇怪的是 那种酸的苦感没了 有浓郁的咖啡香味
老人笑 “爱也像咖啡啊 你要细心烘培打磨 然后小心翼翼的煮 他才会美味 咖啡末
本身也是咖啡的一部分 你要享受咖啡的味道 就也要忍受咖啡末儿的酸口感
不过只要你把咖啡放一放 咖啡末儿就会沉到杯底。。。嗯 如果你口渴了 应该喝水 咖啡是用来享受的”
安东尼看着海军帽老头儿眨了眨眼睛 “爱 像咖啡” 他重复 然后又点了点头
[戴格子围脖的 诗人]
遇到是人的时候 正好是黄昏 公园里很安静 偶尔有下班的人 匆匆走过赶地铁
诗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看书 阳光并不是充足 他看得有些吃力
安东尼走过去打招呼 “你好” 他说 “请问 这附近有开花的树么？”
诗人抬头的时候 看到了他 眼神里有些惊咋 他的笑容很像孩子 他说 “现在是秋天 即使有开花的树 也开始变黄 落叶了”
安东尼的眼神有一些哀伤 “我走了很远才来到这里” 他说
“你为什么要找一棵开满花的树呢” 诗人好奇地问
“之前我喜欢的人 说要是能在一棵开满鲜花的树下合影 就好了。。。现在她已经不喜欢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只是觉得如果能找到那棵树 就会好受一点儿”
“真浪漫 哦 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诗人真诚地说 “很高兴 认识你 我是一个诗人” 他自我介绍
“很高兴认识你” 安东尼看着他 尽管还是一脸难过的样子 他勉强地笑了笑
然后问 “所以你是作家？”
“哦 不不不” 诗人摇头说 “ 诗人和作家是两回事 作家是描述生活的 好的作家会让读者联想到诗 诗人描述感情 好的诗人让读者想到生活”
安东尼不是很明白 “听起来很厉害” 他诚实地说 接着 他问我 “你再看什么书？”
“你问这个” 诗人把书上的书 举了举 “这是一本童话”
“童话？ 讲的是什么故事”
诗人示意他坐下来 组织了一下语言 然后讲起了故事来
“从前在一个很小的星球上 住着一个小王子 哪个星球很小很小 你可以毫不费事得绕着他走一个圈 小王子很寂寞 有天他锄候面包树的时候 发现了一棵花的种子 小王子很开心 从此他细心照料种子 终于有一天 花芽变成了 玫瑰 玫瑰花很骄傲 他提出很多奇怪的要求 比如要一个屏障 他也很浮夸 在小王子面前说了很多谎话 小王子没有拆穿他的谎话 不过他不再快乐了 后来 他离开了那个小星球 开始了 他的旅行。。。”
安静了一会儿 安东尼说 “真实一个悲伤的故事 难道玫瑰不喜欢小王子么？
为什么她 不好好喜欢他 却一直刁难他？ 既然小王子那么爱玫瑰 为什么会狠心离开她呢？”
他 听起来有点激动
诗人皱了下眉头 认真地说 “玫瑰当然爱小王子 不过当你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 就会想很多 会很容易办蠢事 说傻话 更别说 那个人像小王子那么可爱 玫瑰很温柔 其实他只是不知所措罢了”
诗人继续说 “至于小王子 他还太小 不明白 玫瑰的温柔 他的离开也许并不是坏事 ‘爱’ 有的时候好像 买新衣服 要站在远处才能看清”
“嗯，我明白 之前有个戴海军帽子的老人 和我说 爱就好象 咖啡 要沉淀一下再慢慢品尝”
诗人点点头“就是这样”
安东尼 双手支住椅子 挺直身子 静静地说 “写这个童话的人 一定是一个非常棒的作家”
这时候 天已经暗了下来 诗人似乎想到什么 他和安东尼说 “虽然没有 开满花的树 不过 说不定你会喜欢这个” 他拉着他的手 跑了起来
他们穿越广场 地上厚厚的梧桐树落叶 才上去像 松软的地毯 在脚后根打转儿
他们来到铁塔下面
诗人看了看说 “还有两分钟”
安东尼 默默的抬头。。。5 4 3 2 1 忽然之间 整个铁塔从下到上亮了起来 非常璀璨
绿色 紫色 红色 蓝色 就好象开满花的铁树
没有任何声音 她的眼泪 忽然就留了下来
分别的时候 知道 安东尼 要去更冷的地方 诗人说 “这条围脖送给你吧 如果太冷的话会容易难过”
诗人把围脖套在兔子的脖子上 “谢谢你 再见” 安东尼说
诗人紧紧地抱住了她
[在 巫婆的店里]
这个城市 到处都是积雪 但是不冷 空气里有易碎的透明质感 阳光透过这样的 媒介穿透下来 在雪面上反射 变得刺眼 雪面上有一串串脚印 间距标准 有的平行 有的交叉
巷子里有一家 散发出橙色灯光的小店 似乎有莫名的吸引力 安东尼 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
因为广场太安静了 每一步都伴随着 ku chi 的踩雪的声音
推开门的时候 听到叮当一声 这个室内的感觉 和室外形成鲜明的反差 空气中的信息
很饱满 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让人很舒服
四周围绕着深红色的木头架子 上面整整齐齐的排列 这试管大小的玻璃瓶子
在灯光的映射下 能看到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液体 或多或少 有絮状灰色的 吉百利紫色
蒂凡尼绿 拿铁棕 皮鞋黑 明黄。。。
“有什么 需要帮忙的么？” 一个声音很干的 老太婆声音问道
安东尼回过头去 看到一面很大的 拼贴彩绘玻璃 玻璃中间有 猎人喂鹿的图案
旁边的细碎玻璃 不断变换排列 组合 好象万花筒的成像 玻璃的下巴有一个巴掌大的洞
声音从哪里传出来
“你好” 安东尼说
“你好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那个很干的声音 重复问道
“那些 瓶子里 装的是什么？”
“味道” 老太婆回答
哦 原来是香水店啊 安东尼这样想
可是里面的人马上说 “不 不 亲爱的 这里不是香水店” 玻璃上映出了一个女人的轮廓 鼻子长长的 “我帮助别人 收集喜欢的人的味道”
“收集味道干吗” 安东尼迷惑不解”
“那些 始去恋人的 他们带着过去的记忆生活 所以一直难过 我在帮助他们”
“哦？”
“就好象装面包篮子 如果里面有面包坏掉了 需要把那些面包倒掉才能装新的面包 我就是帮助他们把 面包倒掉” 巫婆 不紧不慢的解释
“嗯” 安东尼点头 “可是这样的话 不是应该 抹去记忆么 和气味有什么关系？”
“光抹去记忆没用 如果气味不清除的话 记忆还会再生”
“这样。。。所以那些瓶子里装的 都是 曾经恋人的味道？”
“是的”
“那 那些人 那他们喜欢的人的味道留在这里以后 变得快乐了么？”
“这个 不好说” 她 还是不紧不慢地说 “只是看起来不那么悲伤了 不过 如果记忆都清空了
就谈不上 快乐和悲伤了吧。。。像新的一样”
安东尼 安静下来了
“你要把 喜欢的人的味道留下来么” 巫婆问
安东尼 想了想说 “还是算了吧 我一点也不喜欢新的面包篮子 他根本就没有面包的味道
不算是一个面包篮子 也许 就算我带着这个味道 有一天 也会开心起来吧”
“很有可能” 里面的声音说 “继续上路吧 希望你会变得更坚强”
我匆匆的 环绕世界 去履形自己和自己的诺言 心里有 艾米莉那样的欢笑
飞机降落时候的激动 有泡面 西式早餐 又好象要哭的小罗莉 也有 一心要好好爱的金刚
后来 我终于能接受 我们不会再在一起这个事实 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 继承
那些 你拥有的让着迷的品质 好好的生活下去
每次 开始的时候 都迫不及待的 爱别人 可是真的在一起以后 就忘记了
小心翼翼的疼爱 原来 喜欢上一个人 很容易 可是 要在心里最深刻的地方 去珍惜 就很难
这些事 都在旅行的时候 慢慢想通 觉得身体好累 一直在悬着
